戤雪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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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女长篇放在子博:达洛维夫人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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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我,我是光|第五人格|盲女中心

*WARNING*

1.黑而困惑的故事,海伦娜主角,无CP

2.阵容:盲女,慈善家,空军,律师VS红蝶

-光是我,我是光-

 

光明是我,

我是光明。

我是黑夜的灯影,

也是万千辰星。

 

——海伦娜·亚当斯

 

 

不是所有人看上去都适合来到欧利蒂丝庄园。

比如特蕾西·列兹尼克,虽然精通机巧,但她羸弱的身躯和胆小的性子曾让庄园里身手敏捷的家伙们嫌弃了好一阵子。不仅如此,她还不是为了钱来的——在一群指望着奖金改变命运的人当中,她的格格不入免不得遭人背地里嚼舌根子。

比如菲欧娜·吉尔曼,她是工业文明的社会里十足的怪胎——幸亏庄园不归圣方济各会或者多明我会管辖,不然她可没心思安安稳稳地在这整天陶醉于聆听犹格·索托斯的声音。

再比如海伦娜·亚当斯——然而当她来到庄园里,就不再有人对机械师和祭司指指点点了。所有人都对她的病痛与不幸报以同情,但也没有人想和一个瞎子搭档去参加一场生死相托的豪赌。

她盈盈一握,那么脆弱,像一朵不长命的花。

 

弗雷迪·莱利是第一个跳起来,把所有人憋在日复一日的逃脱失败中不断发酵的骚动心声喊了出来:“我真是受够了!”

啪——他把手里的地图卷成筒甩在了桌上,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叉子和餐刀,转过头来看看他,又面面相觑。

“我再也不想和盲女搭档了。”

当——突然被点名的海伦娜手一抖,餐叉磕到了盘子,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靠在椅子边上的盲杖,掌心冒汗。

瑟维·勒罗伊扫视了一下众人的脸色,身体倾过去一点点,把那皱巴巴的地图展平,放到弗雷迪的手边。瑟维用一种怀柔的口吻说道:“弗雷迪,别生气了,你这么大声,他们该吓死了。”身为表演家的当行本色显露出来,他试图控制局面,以免这餐桌上出现什么过于暴烈的冲突。

费雷迪翻了个白眼,嘟哝道:“本来,这庄园——就不是瞎子该呆的地方!”

律师这么一说,魔术师也有些尴尬,转头继续去切眼前的香草肉排了。其他人也都低下头继续拌莳萝色拉、分食巴伐利亚小香肠,想把这一波就这么揭过去。

可是弗雷迪不干,仍然抱着臂膀,昂着下巴,隔着长桌,数落瑟缩发抖的海伦娜。

“身子那么弱,翻窗下板子都不利索,只能靠敲杖来辨认方位,有的时候逃生门通电了都能找不到方向跑迷路!我可是受够了,我不想再跟她组队了!”

“你翻窗的速度也不比海伦娜快多少啊,上等人。”玛尔塔·贝坦菲尔刺了一句,弗雷迪刚要发作,玛尔塔又用一种男人似的粗鲁、强硬的口吻扭头训诫海伦娜,“不过弗雷迪有一点没说错——一旦撞到了监管者脸上,哪怕我有十把枪,也救不了你啊,海伦娜。你的视力不好,这本来就让我们限于压倒性的不利——你要多多锻炼身体,变得更敏捷一些才行!”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苛责亚当斯小姐!”克利切·皮尔森站了起来,拦在了海伦娜身前,阻止他们隔着桌子继续往海伦娜身上喷唾沫星子,“她是所有人当中破译速度最快的——亚当斯小姐很聪明,你们不能这样一味地指责她,这太不近人情了!克利切不许你们这样!”

“哼。”弗雷迪冷笑了一声,放下了餐刀——“当”的一声,吓得海伦娜双肩一缩。律师剐了盲女一眼,根本不想搭理慈善家,转身离开了餐厅。

“我和弗雷迪这么说,也是为她好。”玛尔塔也一点都不让步,“她这样会拖累大家,也对她自己不好。”她又转向海伦娜,语重心长、十分严肃地要求海伦娜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提议,继续低头用餐了。

餐桌上的氛围十分凝重,艾玛·伍兹和艾米丽·黛儿交换了一个眼神,默不作声地切割自己盘子里的熏肉,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待玛尔塔起身,她们也赶紧离开了。

然后特蕾西·列兹尼克、瑟维·勒罗伊、奈布·萨贝达、库特·弗兰克……都很快告辞回房间了——至于菲欧娜·吉尔曼,她从来不和大家一起用餐。

餐厅里的人一下子都走光了,只剩下海伦娜、克利切以及威廉·艾利斯——那个不懂察言观色的傻瓜,说不上到底是近乎天真单纯的正直还是心无旁骛的愚蠢,还在座位上美滋滋地大吃大嚼。

克利切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太急功近利了——克利切是理解亚当斯小姐的。”

海伦娜抓着盲杖,小声说道:“谢谢您,皮尔森先生……您真是太善良了。”

“亚当斯小姐不应当为这种毫无道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不幸,而遭受他人的惩罚!”克利切用力地握着海伦娜的手,义正辞严地说道,“亚当斯小姐,没事的,你会慢慢习惯这个庄园的。我曾经在孤儿院里,照顾过很多身体有缺陷的孩子……一定没事的!”

“您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海伦娜只是轻轻重复着感谢的话语,勾着盲杖的手指在克利切掌心温热的包裹中松懈了一瞬间,又立即抓紧。

“人都有各自的出路,亚当斯小姐不必在意他们!”

 

「人都有各自的出路——善良的皮尔森先生这么对我说。

「花就是花,树就是树,草就是草,不能参天就安心受他人的荫蔽,这本也不该被责怪。」

 

「那我是什么呢?」

 

「没有人能真正怜悯他人的苦痛,尤其是……」

海伦娜的铱金笔尖端在日记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墨滴,将她秀气的圆体字的最后一个词汇抹去了。她思索了一下,又另起一页提笔写道:

 

「Have I not reason to lament,

「What man has made of man.」

 

她撕下了这一页,收在了胸前衣袋里。

 

后来好一阵子,不知道是不是庄园主听说了在餐桌上的争执,在游戏名单里,海伦娜的名字一直都没有和弗雷迪、玛尔塔同时出现;然而与此同时,新的监管者也接二连三来到庄园,一个比一个棘手,即便没有了拖后腿的,身强力壮、神勇无敌的求生者们也依然连战连败。庄园里的氛围愈加压抑,长长的餐桌上像终日笼着浓云,阴郁得要滴下水来。

这日,海伦娜仍然默默地快速用完了晚餐,抓着盲杖想提早离开。她正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摸索,一道人影突然杵在了她的跟前,挡住她的去路。她双肩一颤,手里冒汗。

海伦娜往左挪动一小步,那黑影就紧跟着左移一步;海伦娜往右挪动一小步,那黑影又紧跟着移了回来。海伦娜的声音细如蚊讷。

“您……您有什么事吗,莱利先生……”

“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又要和你组队……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能选择的话,谁会乐意和你这个没用的瞎子成为搭档?”

海伦娜低着头不敢说话。即便早已习惯了视野常年模糊不清、昏昏暗暗,她还是觉得此刻律师的影子笼罩在自己身上,是比失明的世界还要更寒冷、深远的黑暗。

“你记住了,最好别再拖其他人的后腿。”弗雷迪微微弯腰,凑到海伦娜耳边低声磨牙道,“否则,我会让你在大家面前更难做的——我只需动动口舌,你在这见鬼的庄园里的日子,就会更加难熬。”

弗雷迪直起身,随意拍了拍海伦娜的肩膀,亲切温和地说道:“但是我相信,即使是你,也有努力进步——我以前对你说那些苛刻的话,也是为你好,你会原谅我吧?我明白,你也不想一直被嫌弃的,对吧?明天,我们一起加油,从这地方逃出去吧,海伦娜。”

“好,好的……”海伦娜的声音更小了。弗雷迪离开后,玛尔塔也走了过来。

“你这阵子,有没有按照我的建议好好锻炼身体,海伦娜?”

“我……”

玛尔塔眉头一立,严厉地训斥道:“弗雷迪苛责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怎么就是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薄弱之处并加以改善呢?”

海伦娜捏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看上去快哭了。玛尔塔叹了口气。

“海伦娜,明天我还是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但是你要记住,我只有一把枪——到了最后,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玛尔塔也走了,军靴后跟踩在地面上嗒嗒作响。

克利切来到海伦娜旁边,安抚道:“亚当斯小姐,您别在意他们……明天我也会和你们一起——没关系的,一切都会顺利的……”

海伦娜打断了克利切:“光明是我,我是光明。”

“呃……您说什么?”

“我是黑夜的灯影,也是万千辰星。”

海伦娜露出了苍白的笑容:“这是我刚写的诗,您觉得怎么样,皮尔森先生?”

“呃……呃……”克利切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道,“克利切觉得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挺有意思的诗歌。亚当斯小姐喜欢写诗吗?”

“不喜欢。”

海伦娜摸索了两下,握住克利切的手,摇了摇:“我们一同努力逃出去,皮尔森先生。”

海伦娜离开了餐厅,克利切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吃他面前那份香草奶油烤红,手边还有一小杯佐餐的松香酒。

“伍兹小姐——亚当斯小姐写的诗歌是什么意思呢?克利切不喜欢读诗,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喜欢读诗。”“呃……”

艾米丽·黛儿望着海伦娜消失在门后的背影露出了微笑,喃喃道:“盲女的世界里,也有黑色的太阳呢。”

艾玛到困惑:“艾米丽,你在说什么‘黑色的太阳’呢,你也喜欢写诗?”

“不,我可不喜欢。”艾米丽笑笑,低下了头,“活在这万般辛苦的世界里,谁有心情去写诗呢?”

艾玛和克利切对视一眼,耸耸肩摇摇头,餐桌上又归于寂静,偶尔传来刀盘相碰的轻微声响。

 

 

圣心医院一片漆黑。海伦娜拄着盲杖跑上楼。她已经很累了,爬个楼梯都连咳带喘。走廊的断壁那里,似乎有人站着。海伦娜走近,才知道那是玛尔塔。

“贝,贝坦菲尔小姐……”

“律师逃脱失败,被送回庄园了——弗雷迪破译速度很快,但他很机警,不会执着于一台密码机,总是监管者稍有行动他就跑走躲藏了。但今天监管者总是追着他跑,时刻把握他的踪迹……红蝶可真是不好糊弄啊——”

“嗯……嗯……”海伦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嗫嚅着附和。

“不过我们这次境况不坏,只剩下一台机了,我相信克利切——”

呜——

正说着,圣心医院的上空回荡起嘹亮的笛报,逃生门通电了。

“干得好,克利切!”玛尔塔难得地露出笑容,又很快警惕起来,“海伦娜,不要急着去开门,我们先在这里观望一下……”

海伦娜拎起盲杖一记重敲,音波扩散开去。这医院犹如一汪平镜般的湖泊,任何一道轻如衣褶的涟漪都逃不过海伦娜的耳朵。她的手心里沁出一层汗。

“红蝶姬正在往这个方向来,皮尔森先生受了伤,现在藏在安全的地方。”

“那么这个门走不通了,我们快去另一……”

玛尔塔还未说完,忽觉身体一轻——她忽然像长了一对翅膀,轻盈飞翔,俯瞰大地。

不对……

不对!!

“海伦娜!!”

海伦娜伸出手,轻轻一推,像推开一丛娇嫩盛开的午夜玫瑰——把玛尔塔从圣心医院二楼的断墙处,推了下去。

玛尔塔急速坠落。二楼并不高,求生者们经常从这里一跃而下,只要做好准备,用正确的姿势,不会有人在这受伤——但毫无防备被人推下去却是另外一回事。双腿挫伤,肋骨断裂,玛尔塔竭力克制,还是止不住痛苦的呻吟从嘴边泄漏,红蝶立刻发现了她的踪迹。

海伦娜没有在二楼多做停留,转身从楼梯下去,跑往另一个方向。

她在途中遇到了克利切。

“亚当斯小姐,克利切真高兴见到您……贝坦菲尔小姐呢?”

“红蝶姬追打,贝坦菲尔小姐一时不慎,脚下踩空,从圣心医院二楼坠下去了。”

已经跑到了门边,海伦娜伸出满是冷汗的手,她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开始快速敲击门禁键盘,输入密码。

密码才输了一半,门口突然闪现出红蝶的魅影。

“不好,亚当斯小姐!快走!”

海伦娜转身便跑,还不忘回过头卯足力气大喊:“皮尔森先生,拖住她!我去救贝坦菲尔小姐!”

“交给我吧!!”

留下克利切和红蝶周旋,海伦娜又回到了大门,玛尔塔就被绑在离门不远处的狂欢之椅上。

玛尔塔正忍着伤痛奋力挣扎。虽然她已尝试了无数次,心知这荆棘绳索无法挣开,但是军人的素养决不允许她在任何时候缴械投降。这时,她眼见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向她跑来。

“啊!!快来放我下来!!克利切,克利……!!”

盲女气喘吁吁,旁若无人般从她眼前经过,直接奔向大门,开始输入密码。

玛尔塔大叫:“海伦娜!!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海伦娜并不理会。

“还有,你为什么把我从二楼推下来!!”

密码输入三分之一,一半,三分之二……

“海伦娜!!你这懦弱的东西!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我命令你回答我!!”

输入完毕,大门在盲女眼前徐徐敞开。

海伦娜这才拄着盲杖,来到玛尔塔面前,狂欢之椅的倒计时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不想回答您的问题,贝坦菲尔小姐。”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玛尔塔——尽管她双目失明,看不见玛尔塔的神情,但她却极其自然地摆出了高傲冷漠的姿态。

“我只是想告诉您,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想的哪样?!你到底在说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

“并非红蝶姬有那么难缠,是我时刻在锁定莱利先生的位置,并且留下了痕迹。”

玛尔塔目瞪口呆。

——“是我在引导红蝶姬。”

海伦娜的心跳渐渐加重。她再一次重击盲杖,发现克利切已经距离大门很近了。

“再见,贝坦菲尔小姐。”

天空中留下玛尔塔愤怒而惊愕的怒吼。

 

“亚当斯小姐!亚当斯小姐!”

“皮尔森先生,我在这儿!”海伦娜哭叫着,“我没能来得及救下贝坦菲尔小姐,对不起!!”

“亚当斯小姐!快走!快走!跟着我!”

海伦娜感到非常吃力,长时间的奔跑对于天生体弱幼年患病的她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她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揪住了放在胸前,靠近心脏的那一句诗。

“亚当斯小姐,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加油,坚持住!”克利切也在前面咬牙坚持,还不忘大声鼓励海伦娜——即便受了伤,也没有放慢速度,他已经和红蝶纠缠得足够久了。

监管者血红的刀影已经悬在头顶,海伦娜·亚当斯手心不断沁出冷汗,素来趁手舒适的盲杖变得滑腻起来。

距离敞开的大门就只有几步了。

克利切·皮尔森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全力向大门奔跑,脚后忽然跟被盲杖一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刚要起身,就见海伦娜羸弱的身躯轻盈地一纵,从他身上跃了过去,拎着盲杖直直跑出门去了。

 

他抬起头,红蝶的刀刃当头落下。

 

END.

榊间空

2018年8月20日00:24:15

*Notes*

1.Have I not reason to lament,What man has made of man.出自威廉·华兹华斯《早春诗行》,此部分四句选取一种翻译为:如果这种信念来自上帝的指示,如果这就是自然的神圣安排,我有什么理由悲叹,人如何成为了自己?【也有译 人是如何对待人的?】

2.表达一下我对玛尔塔小姐新语音的????之情。我还是很爱玛尔塔的。

3.清理文章的时候误删了wode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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