戤雪听山

鸫羽。写同人的。
lof只发文;微博@废物猎人S-ORA
BG/GL/无CP,自主避雷;不要催更。
原女长篇放在子博:达洛维夫人的花瓶🌸
评论都会回除非当时在忙忘了,或者被吞,有事私信

大英图书馆史话|黑执事|BG|序+01

长篇别传,本传参见《大英图书馆夜话》https://tsugumihane.lofter.com/post/263ceb_619fb04

 

主战场LJJ,作死日更中https://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695811

 

*原女BG,不适退散,男主成谜,装逼装得飞起

*剧情全线原创,原著人物出没,采用漫画设定,考据力不足,私设众多

*参考资料包括维多利亚传记(多本),英国文学史,服装史,《全球通史》,电影《Young Victoria》,美剧《Reign》等,时而维基并含有改动,夹带私货 夹带私货 夹带私货

*史官设定来自中国上古至春秋时代,和英国没有半个子儿关系

*BGM-片翼の鳥

-大英图书馆史话-

Prologue.时代

“自我被立为王储之日起,你就在我身边侍奉我,教导我,和莱贞小姐、施巴特夫人一样温柔、耐心。我们一同进行祷告,一同挑选参加舞会的礼服,甚至一同抱怨着宫廷繁琐的礼节慢慢习惯。你扶着我走下一级级铺着波斯地毯的阶梯,你告诉我希伯来书上每个单词的念法陪我练习直到深夜,你和斯托克玛医生一起支持着我一路走来实现了直布罗陀的吉普赛人的预言——

 

“我们曾经无话不谈,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朋友,然而,亲爱的伊芙——看着我,为什么你都不愿意说话?”

 

“如今已是君臣之别了,您明知不该如此同妾身交谈的,陛下。”

 

“是啊,如今一切都变了,可是,时间在你的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我是那么羡慕你,伊芙。”

 

“陛下不过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不,你不明白——你还是那么多年以前的样子,看着你,我就会觉得,我一点都没有变过,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也绝对不会改变。”

 

端坐在天鹅绒软凳上的女人忽地合上了手中的黑色绢纱扇子,缓缓起身,提起裙子一步步走下铺着红色地毯的台阶。深紫色长裙背后的曳地绸缎一级一级滑下,铃铛的脆响疏落有致,鬓侧垂下的石榴石链坠随着端庄稳重的步履安定地轻微摇晃。

 

“太过漫长的生命和极端丰盛的智慧早已剥夺了巫族被生命打动的机会。所以陛下不必费心回忆往昔,试图用那些真诚的情谊打动妾身了。陛下与妾身都已知晓那最终的结局,那是妾身一族的宿命——”

 

女人在阶下站定,转过身,垂下眼眸,不再看向御座上年轻的新国王,姿态却依然带着一股无需缘由的高傲。她的声线亘古不变的平缓,犹如宣读神旨那般虔诚庄重。

 

“陛下终有一日会赐妾身一死的。”

 

“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意味着,你到底不愿意在以后的时日也将那份忠诚与智慧完完全全奉献给我吗,伊芙?”

 

“陛下既已登临御座,妾身也就必须回到妾身该去的地方了。妾身的智慧奉献给大英帝国的君王和子民,然而妾身的忠诚,从不奉献给任何人。”

 

女人宽袖一拂,叮铃——一声轻响仿佛是命运之扉开启的宣告。她将黑纱扇置于胸前,屈膝行了一礼,连伏身的姿势都带着不凡的气魄。她的声音比布道的牧师更为深沉,又比唱诗的孩子更加灵动,渗透着一股驯服众生的睿智和魔力。

 

“天佑吾王,陛下将带领您的国民走向可称为‘日不落’的绝对辉煌,妾身在此向您献上最后的真诚祝愿。

 

“那么请容妾身——大英博物馆图书馆新一任掌事,西斯多利亚大巫,伊薇特·西斯多利亚,向您诉说千千万万次的——就此别过了。”

 

 

1838年6月28日清晨,辉煌的朝暾倾泻在泰晤士河微波轻泛的水面上。彩绘玻璃蒙着天空的剪影,灰蓝的色调让图纹变得黯淡而温柔。鲜艳瑰丽的仪仗旗帜包绕着威斯特敏斯特大教堂的尖顶。粉玫瑰攀附于拱券的顶端,在长而笔直的甬道上投下一道利落的影子。女巫驻足于空无一人的甬道尽头,将黑色的面纱拉起。她回望着耸立在黎明深处的教堂,仿佛注视着命运深处变化万端却最终归位的轨迹。

 

白鸽舒展着线条优美的翅翼掠过钟塔高处深色的窗柩,在窗台上留下一截纤细的棕榈树枝。

 

大英帝国新一任女王的加冕仪式即将开始,属于亚历山德琳娜·维多利亚的全新时代已然到来。

 

Chapter.01从伦敦到利物浦

时间的痕迹被凝固成永恒的寂静,书页翻过时沙沙作响,大理石地面映出女巫纤细的倒影。食指指尖顺着褪色的墨迹一行行划过。

 

「小德琳娜在登基后的第一次御前会议上征服了所有人,威灵顿公爵、罗伯特·比尔爵士,甚至像乡下人那般粗鲁的克罗克、以冷酷刻薄闻名的格里维尔都为她倾倒,无一不赞叹她的气质、威仪和才华——那是毋庸置疑的。自出生起,我就为我的小公主准备好了一切,渊博的学识,尊贵的气度,帝王的头脑,小德琳娜拥有的一切都归功于我的悉心教导和呵护,为大英帝国培养一位伟大的女王是我的荣耀,我一生以此为傲。

 

「我记得会议结束后,我立刻去前厅迎接小德琳娜,她红嫩的脸蛋上洋溢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和激动,她问我:“现在,妈妈,我真的是女王了吗?”

 

「——小德琳娜明明已经从群臣那里得到了肯定,但仍不确定自己并非在做梦。

 

「“你看,毫无疑问亲爱的,那是真的。”我无比骄傲又亲切地回答。

 

「“那么,亲爱的妈妈,希望能答应我作为女王向您提出的第一个要求,让我独自待上一个小时。”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冷静下来的小德琳娜会这么说。短暂又难熬的一个小时之后,小德琳娜颁布了一道意义深远、对我来说是十分残酷的命令——把她的床,从她的母亲房里搬走。小德琳娜过去的所有岁月,从来不曾离开我的视线超过一天,我是那么密切地关注着她,不能容忍她离开我的掌控。

 

「上帝啊,我多年的期待终成现实,我的女儿成了英国女王,我本以为人生走向辉煌的契机终于要到来了,却不知道随之而来的是理想的破灭。十八年来在小德琳娜心中建立起来的所有影响、信赖和威严全数崩塌——女王不仅支配他人,更要主宰自己。

 

「我竟成了小德琳娜的第一个牺牲品。」

 

“肯特-斯特拉森公爵夫人的死神剧场应该不在您提交的借阅申请列表内,西斯多利亚大巫阁下。”

 

“妾身对公爵夫人和约翰·康罗伊那个垃圾男人之间的愚蠢野心或者风流韵事毫无兴趣,这册走马灯只是恰好落在了妾身脚边而已。”伊薇特·西斯多利亚摆出一副兴味索然的表情,五指指尖拖住厚厚的硬皮册子伸到了西装笔挺的男人的眼前,余光划过眼角,女巫顺势侧过脸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碧绿的眼眸中浮着一层飘忽不定的凉薄和傲慢,“妾身不曾见过您。”

 

“我是死神派遣协会管理课的威廉·T·史皮尔斯。”标准公务员模样的男人伸手接过女巫递来的死神剧场,转身踩着梯子放到了书架上,顺手用和他那三七分发型一样可笑的园艺剪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由于人手紧缺的缘故,时常被调度过来接手回收课的工作,大巫阁下预定复刻的灵魂回收时间快到了——事先声明,我是不加班派的。”

 

“有劳先生您。”女巫敷衍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高处——威廉刚刚摆放肯特-斯特拉森公爵夫人的死亡走马灯的地方。

 

刻板的死神轻咳一声,黄绿色的瞳孔泛着无机质的光泽:“阁下如果需要,临时增减借阅列表也是允许的。”

 

女巫再次看向了身侧的死神,思忖了片刻,最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必了,多谢先生体贴。妾身只是偶尔会想起‘她’——好奇心作祟罢了,那独断专横的脾气、强烈的自我中心意识,还有不依不饶的顽固是从何时开始潜伏在‘她’,一个在‘肯辛顿’制度下长大的女孩的心性中的呢,妾身竟未曾留意过。”

 

威廉没有接茬。察觉到了死神轻微的不明所以和不耐烦,女巫知趣地停下了自言自语,一抖手腕展开扇子,口吻忽然变成了例行公事的冷淡又不失礼节:“先生,可否出发了?”

 

“……这边请。”不深不浅地吐息了一次,威廉侧身让开了道路。

 

据传是从中世纪的绞刑架上活下来的女巫说着一口平缓而优美的古英语,然而暗藏其中的隐喻式的尖锐和咄咄逼人总让他感到不适。

 

1878年的6月,死神派遣协会管理课的威廉·T·史皮尔斯依旧是全勤,然而月末莫名其妙的加班着实是暴殄天物般的不幸。他迎着微凉的晚风眺望被宏阔霞光所覆盖的利物浦最繁华的港口。身侧的女巫披着黑色的斗篷,长裙下摆拂过屋顶的砖沿,被风吹得呼啦作响,她用绢纱扇子掩着口鼻,眉头微蹙,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鱼腥味显然不讨她喜欢。

 

伊薇特·西斯多利亚是个微妙的角色,不知要追溯到哪个纪年的一纸契约使得英国死神派遣协会的老头子们对这个傲慢自矜的巫女敬爱有加。能使西斯多利亚一族从绞刑架上活下来的肯定不是对恶魔的崇信和狂乱——但凡和那些吞噬灵魂的害兽扯上关系的一定为死神所不齿,因此这支血脉纯正、子嗣稀薄的高傲巫族和通俗读物里描写的那些异端存在着绝对意义上的不同。然而西斯多利亚的大巫女获得死神垂青的理由,威廉无从知晓也不感兴趣。

 

圣保罗座堂的丧钟突兀地响起,凄长的钟鸣撕裂了傍晚平静的天空。威廉摊开手掌,微微低头:“请允许我。”

 

女巫拉起漆黑的风帽,依旧没有移开扇子。风帽的阴翳遮断了那双碧绿通透的眼眸里轻微晃动的深沉神光。她将指尖放到了威廉的掌心,屈膝一礼。

 

好像踏上土地都会玷污了这个女人娇贵的鞋底似的。

 

威廉带着女巫纵身跃下。装饰考究但又难以遏制地透出暴发户式的庸俗气息的房间内,老迈的婆婆和成年的子女正围在床榻边低声哭泣。压抑的呜咽也好,悲痛的放声大哭也好,威廉听过无数次早已麻木。人类最悲伤的情感永远无法撼动生死,这哭声既不是对死亡的畏惧,也不是试图挽回的挣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一边打开了死亡预定名单,连神情都纹丝不动。

 

这哭声,这哀痛,包括往后所有的缅怀与悼念,都和灵魂回收工作一样,不过是一种“既定或者惯性的程序”——仅此而已。

 

“杰弗里·费尔柴尔德,鸦片走私商,1799年12月9日生,1878年6月12日死于伤寒,备注:无。”

 

园艺剪将胶卷形态的死亡走马灯切下,迅速收拢到威廉手中的书册里。他干脆利落地在死亡名单上盖下「Completed」的确认戳印,没有一丁点犹豫。

 

生命并非不值得敬畏,只是因为庞杂繁多而在被对待的意义上变得绝对平等——无需特殊对待,死神历来所做的形式上的查证和确认只为以防万一,然而这些工作恰恰只证明了值得为之打破生死界限来挽回的“特殊生命”几乎不存在。正因死亡是如此的淡漠无情,生者才会抱有持久而坚韧的敬畏活下去。

 

胶片一帧帧自眼前滚过,然后全部收进女巫的掌心,化作一份薄薄的册页。铃铛清脆的音色淹没在丧钟洪亮凄哀的长鸣中,镂金扇骨上的某处光斑反射出耀眼的光亮,威廉一瞬间觉得那女巫借着黑纱扇的遮掩露出了狡狯老辣的笑容。

 

“复刻完成。”女巫在威廉递过来的复刻任务单上盖了私人印戳,“妾身确认。”

 

威廉把任务单夹进了记事本,随手翻了几页,说道:“亚瑟·汉密尔顿第二、杰弗里·费尔柴尔德,以及下个月底死亡预定的康恩·F·德里斯科尔,西斯多利亚阁下最近似乎特别亲睐本世纪中叶在东方发了横财的鸦片商人。”

 

“正是如此。您果真看得仔细,史皮尔斯先生。”女巫轻声笑开了,微弯的眼角流过一簇意味深长的妩媚,“四十三年前那场强盗战争的发端,妾身以为有些细节需要通过这些商人做精确的考证与最后的确认。”

 

威廉不置可否:“那么……”

 

“妾身尚有其他事务要在利物浦处理,不劳烦先生带妾身回伦敦了——您是不加班派的,对么?”

 

“……那么阁下自便,再会了。”“再会,今次多谢您。”

 

“史皮尔斯先生。”威廉转身的时候又被叫住,女巫温柔轻缓的嗓音越来越远,但依旧清晰,上翘的尾音带着玩笑的意味,“有时候切莫看得太过仔细了——不妨糊涂一些,不然,加班就会变得难以避免。”

 

女巫的身影随着话音的落下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克洛索·安托瓦内特含着酒精棉花、捂着微肿的半边脸颊从牙医诊所内走出的时候,看见了一幅奇妙的景象——小姑娘睁大了眼睛,又使劲地眨了几下。

 

披着斗篷的女人,正踩着华尔兹的舞步雀跃在利物浦络绎不绝的街道上。步态优美的女人显然不是一般的资产阶级出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市井有着云泥之别的高贵风雅。她戴着风帽看不见容貌,瘦削漂亮的下巴高昂着,几绺金色的鬈发垂在肩上,手执镂金扇骨的黑绢纱扇,斗篷下露出的深紫色长裙看起来不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潮流,恐怕是故去王朝的遗存。

 

她从遥远的彼端一路走来,似乎有着别样的好兴致:她时而贴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时而凑到玩具店的橱窗前瞧瞧新款的布偶熊;她躲在裁缝铺的门边踮着脚尖向里张望,转身又顺手在从身旁经过的卖矢车菊的小女孩儿的篮子里扔下一枚金币,紫色的裙裾开成巨大的花朵。

 

她那么快乐、生气勃勃、充满好奇心,好似脱离了古老森林的囚禁、第一次来到人间玩耍的精灵。

 

奇怪的是,竟没有人留意这个跳着轻快随意的舞蹈、存在感十分强烈的女人。人们依旧顶着麻木倦怠的表情奔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好像看不见旋转着、跳跃着、从身边滑过的女人。

 

克洛索·安托瓦内特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追逐舞蹈着的女人,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喉咙里飘出一声轻微的喟叹。

 

转了半圈的女人猝然间刹住脚步停了下来。她弯下腰,将绢纱扇搭在唇边,安托瓦内特看到了藏在风帽下那双充满睿智的绿眼睛。

 

“啊呀,这位小小姐莫非看得见妾身。”她的声音同舞步一样轻快,同时又带着微妙的舒缓,口吻虽然有些轻慢,听起来却十分惬意。

 

“是……是的,夫人。”安托瓦内特紧紧攥住了裙子的下摆,被女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不知为何让她非常紧张,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吃太多甜食可是会为自己带来烦恼的,贪嘴的小猫咪。”女人轻轻拍了拍安托瓦内特肿起的脸颊,抖开绢纱扇有些放肆地笑了起来,尔后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问道,“妾身斗胆请教小小姐芳名?”

 

女人的语言方式有些奇怪,安托瓦内特有些犹豫女人是否确实是在问自己的名字。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然后手忙脚乱地提起裙子行了礼。

 

“克,克洛索·安托瓦内特,尊敬的夫人。”

 

“懂得对身份尊贵的陌生人表示礼貌和敬意是好孩子的表现,应当奖赏。”女人直起身子不无高傲地说道,接着她打了个响指,指间冒出一朵白色小雏菊。她把小雏菊插进了安托瓦内特的前襟扣眼里,那神情仿佛是教皇在给国王加冕。

 

女人的话语饱含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你还会再见到妾身的。上帝保佑你,晚安,小小姐。”

 

“夫人……!”

 

安托瓦内特抬起头,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从没到过这繁华的街市一样。

 

评论(4)
热度(42)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戤雪听山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