戤雪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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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女长篇放在子博:达洛维夫人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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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症候群|小排球|BG|01|

写着玩的小短篇,CP及川,原女。

不适勿吠。

病症設定取自《累》。有二改与原作无关。

01.人面桃花

窗帘的褶皱垂摆勾起一阵散发着黄昏腥味的的冷风。匍匐在窗外的景色像一只无名的野兽,喉咙里翻滚着寂静而深情的呻吟。

 

透世低头摸着松软的丝绵被子,清爽干净得没有一丝油垢的腻味,只是很冷,裹尸布似的了无生趣。她扭头望一眼电子闹钟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灰暗得犹如一块黏得很紧、擦不干净的污垢,带着某种不可磨灭的生的创痛感。

透世赤着脚从床上爬下来,脚底板踩在地上一片冰凉,啪嗒啪嗒一路踩过去。她轻车熟路拉开写字台的抽屉翻出了日记本,最后一页停留在二十七天以前。

 

二十七天之前还是夏天,如今却已经跨进另一个季节了。

 

和阿彻还有一君约定,明天要去甜品堂尝一尝夏末限定的抹茶慕斯——当然是我请客……

 

瞥了一眼最后一行干涸的墨迹,透世合上了本子伸了个懒腰。

 

“又失约了啊,我。”

 

将近一个月没有任何营养摄入,不过多久就出现四肢乏力、目光涣散的症状。透世一步一晃地来到门前,飘忽地伸出手——

 

“我进来了!”

 

门突然就从外面被打开了。门内外的两个人目瞪口呆——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透世咧了咧嘴:“早上好呀,阿彻。”

 

“已经傍晚六点了,笨蛋透世。”

 

“啊哈哈哈,是吗……”

 

透世和往常一样干笑着打哈哈。及川忽然伸手抱住了她。巨大的阴影兜头把她罩住,薄棉T恤下的肌肉线条结结实实嵌进腰脊,似乎一下子就硌住了那块取自亚当的肋骨,千百年以来有血有肉的骨殖行走人间大抵也就是为了寻找这世上的某人哭它、笑它、走向它、望着它,而能与它共赴生死、同喜同悲。

 

透世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及川的肩膀,刻意避开了他嶙峋的脊梁,那好似一座庄严肃穆的山丘,峰顶上有一座建自神话时代的庙宇,供一尊无名的神祗,拒绝不虔心者的攀登。

 

“阿彻……?”

 

……

 

“你怎么哭了……?”

 

……

 

那长久的静寂让她恍若置身梦中。

 

“呜……我差点以为你不会再醒过来了啊,透世笨蛋!!”

 

与篝火同色的夕照烧上他的脸颊,少年眼角粘着一百万年前河外星系的某个行星崩落的星光。

 

透世半晌说不出话来。

 

睡美人症候群是一种罕见的睡眠障碍,病因病理皆不明。患者身体健康,但会一下子陷入昏睡,数周不醒,身体机能维持在最低消耗水平。患者多在幼年出现第一次病症,发作时间和间隔不固定。目前没有经过临床实验证明切实有效的治疗方法,仅靠药物调理,多在成年之后自愈。

重原透世就是一名睡美人症候群患者,特殊之处在于,她今年二十三岁。

 

“对不起,又让阿彻担心了。”

 

透世踮起脚尖摸了摸及川的头顶,染成棕色的短发蓬松而柔软。靠右侧的发旋想必是宿命始源,指尖拂过那毛茸茸的纹理,就能对过去与将来的一切轨迹了然于心。

 

“我想去找点吃的,睡得太久了,有点饿。”

 

透世轻轻推开及川,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出房间,一步步挪过半是阴翳半是夕光的走廊,她蹲进楼梯拐角,抱着空虚发疼的身躯失声痛哭。

 

她只得在永世里抛掷一个背影,奈何时间每每弃她而去。她沉在梦乡,一空倚傍。

 

我的梦境沉睡在不似人间的花园里,那花园里却又开着人间的桃花。

 

透世无数次地梦见她在荒原上行走。走过芜草,走过沙蝎;走过城镇,走过乡村;走过世纪,走过文明。她的灵魂在梦境里向着永无的最深处行走,被流放到比原初更早的蛮荒。她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蓬勃的少年站在桥上,他过了桥,就是彼岸,而她渡不过去,便不再看他。

 

无人渡她,亦不能自渡,她就不再回头了。

 

“透世,你有没有为了从不回头而后悔过呢?”

 

——她想这诅咒的分量大抵也就和“有朝一日”等同。

 

毕竟她从来都无意去看及川彻的,岩泉一也是同样。他们不过是跟在她身后长大的孩子,不过如此。他们走在郁木葱茏的现世的桥上,她睡在繁樱谢落的梦的荒野,隔了一道醒与不醒的墙壁,透世自觉与他们殊途。

 

若说她一直以来的希望是借着成年自愈后离开这此岸的荒野重返人间,那么这长达二十七天的沉睡就是将她人生最后的黎明染得漆黑无底的证明。

 

——她没有自愈,一直都在做梦,梦在不似人间的花园,花园里开着胜似人间的桃花。

TBC
clues: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廢名《橋》

里爾克《沉重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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